金闻心定了下来,顺着他爹的力道跪下,恭恭敬敬地叩头,“小的金闻拜见老爷!”
花厅里的下人见状,麻溜的来到金闻身后,整整齐齐的跪下磕头,“拜见老爷!”
“行了,起来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贾赦眼神一扫,随意地摆了摆手。
下人们起身归位,金闻却再次叩头,“老爷容禀,因小的不喜小名,爹娘提及之时从来左耳进右耳出,这才没能及时认出老爷,请老爷降罪。”
这是金闻想起了方才贾赦的几句质问,心里没底,但他深知爹娘的忠心,只盼能够尽量打消贾赦的怀疑,以免伤了他父母的心。
“这有什么值得罪不罪的,我可还等着喝你说的蜜水。”贾赦抓住他的手臂拽了一把。
金闻仰头看了他一眼,才顺势起身,“小的这就去催催!”
“什么蜜水?”金顺熙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什么,冲他怒目而视,“你竟敢私藏?!”
“爹你想哪去了?”金闻无奈地叹气,“不是你让我改良那桂花蜜?我这里完全一筹莫展,恰巧今儿老爷带着众位镖师来了。”
“我观老爷来历不俗,众位镖师见多识广,便想请他们尝尝味,也让他们试试能否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
金顺熙表情缓了缓,转瞬怒色却更甚,巴掌熟练的朝他脑袋拍过去,“你竟想拿那不成熟的蜜给老爷吃?还要老爷给你想法子?!”
贾赦伸手抓住他手臂,白了他一眼,“你这爱拍人脑门的习惯还是没改!”
被贾赦这么一挡,金顺熙顺势收回手,嘿嘿笑着不说话。
贾赦哭笑不得,又道,“金闻都没有认出我,有什么过错?反是一心想着办好差事,着实用心了。”
金顺熙矜持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满意,“老爷谬赞了,都是他该做的。”
金闻抿着嘴唇,眼睛克制不住地弯起来,一溜烟儿便蹿了出去。
就着金闻说笑了几句,贾赦招呼众人重新落座。
金顺熙将贾赦请上主座,执意搬了个锦凳坐在他手边。
“老爷,粗算下来,我们竟已有十多年未曾相见了。”金顺熙感叹。
“是啊,十多年了!”贾赦跟着叹口气,赞赏地看他,“你把这秋实庄打理得很好。”
“嘿嘿!”金顺熙抓了抓头发,满脸都是笑。
贾赦状似无意地问,“只是我记得,当初琏儿他娘是让梓进管这庄子,他如今不在此处?”
金顺熙摇头,“当年太太刚买下新庄子和半条和平街便一病去了,庄子咱们有经验倒还好,那半条街人又多事又杂,夏辉哥和夏旋哥完全忙不过来,便来请梓进哥帮忙。”
“本是说好帮衬几个月就回来,没想到越帮下去,新增加的事情越多,三个人连轴转都险些撑不住。”
“眼看梓进哥没办法回来,我把庄子打理得还行,梓进哥便索性将庄子全都交给我,跟着夏辉哥他们全心去打理商铺的事了。”
夏辉、夏旋和梓进都是贾赦搬到外院时选的小厮,因年龄相仿、同吃同住,一向感情很好。
张氏接掌他的私产时,夏辉、夏旋被她安排打理商铺,梓进和第四个小厮梓晓则打理庄子。
只是梓晓不满梓进为主他为辅,没几年便在庄上闹出了乱子,羞愧之下,自行求去了。
梓进自幼聪慧过人,若是夏辉夏旋忙不过来,求助梓进确实是他们会做的事。
贾赦正思忖,就听见韦朔声音飘忽地问道,“老爷,金管事说,当年太太买下了半条和平街?”
“啊?”贾赦抬眼看到镖师们齐齐瞪大的眼,不明所以,“对,我昨日刚看了地契,她买的那半条街就叫和平街,有什么问题?”
“老爷,是韦朔失态了。”马广平一巴掌将韦朔拍到身后,歉然道。
贾赦摇摇头,疑惑地问,“这倒无妨,只是韦镖师为何会因和平街而失态?”
韦朔吞了口口水,“前些日子,家兄开的铺子生意尚可,便准备换到更热闹的和平街。打探之后才知道,和平街一个最小的铺面,一月租金也要三十两银子。”
而和平街大大小小的商铺共有两三百,就算只按一半数量和最低的租金来算,那半条街一年的租金便是好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