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后,已是清晨,柳长羿哄着铃铛睡觉,铃铛却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说什么也不肯睡。
他一翻身,趴在柳长羿的身上,和他紧紧相贴,“我好疼。”
“哪里疼?”柳长羿一边把玩着他的头发,一边问道。
“伤口。”铃铛道。
“嗯?”天地良心,柳长羿可没打他,“哪里来的伤口?”
铃铛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之前的伤口,想起来还是会疼。”
“对不起。”柳长羿轻轻抚摸着他的背,他还记得那天满身是血、趴在刑凳上不省人事的铃铛,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包扎时都不知从何下手,“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还想要。”铃铛用腿蹭着身下人的跨。
柳长羿揉了揉太阳穴,啧了一声,“这倒没问题,但你能不能不要喊得那么大声,搞得我欺负你了似的。”
“你可以用法术不让他们听。”铃铛小声嘟囔道。
“……行。”
两人一直折腾到日上三竿,直到铃铛体力不支睡过去,柳长羿才起身。
他走到书房,泉梅早就在那里等他了,他一看到柳长羿,突然红了脸,止不住地嘴角上扬,背过身去,假装咳嗽了好几声。
“想笑就笑吧。”柳长羿无奈道。
泉梅递上了新沏好的茶,忍不住打趣一句:“师父辛苦,也要注意身体。”
柳长羿看了他一眼,反驳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咽回去了,说实话,铃铛喊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没轻没重的,但床笫之事也说不出口,罢了罢了,背了这口黑锅也没什么,“害你久等,为师也不好意思。你可去过明镜堂了?”
“去过了。”泉梅收起嬉皮笑脸,正经道,“本想交接一下案子,看要不要把之前的冤假错案再查一查,但听那边的人说,凡是记录在册的案子,如今原告和被告定然有一个已经不在了,想要再查也是死无对证。”
“嗯。”这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值得惊讶,“还有呢?”
“其余也没有什么了,徒弟要来账本看了下,倒是没有什么亏空。”
“冷凝华应该给他补贴过不少。”柳长羿道,“你主要排查一下明镜堂的人手,怕是有不少齐方水的旧仆,留心着,别让他们闹出什么乱子。为师得罪了冷凝华,他怕是等着揪你的错呢,你万万当心。”
柳长羿提起这个,泉梅才想起来,“师父,我没有保命珠了。”
“不是才给了你十颗吗?”柳长羿疑道。
泉梅道:“我都给了二皇子,徒弟想着他因为我们挨了顿打,总得补偿一下,徒弟昨天送他回去的时候,发现他脸还肿着。”
“嗯。”柳长羿伸出右手,一把细小的珠子出现在了手中,泉梅连忙伸出双手来接,柳长羿道,“这东西是用我的法术凝结而成,不难得,便是用来填海也绰绰有余,就怕你粗心大意,忘了时时带在身上。”
“怎么会呢,徒儿回去就用细丝穿起来,做成项链带在身上。”
“太惹眼。”柳长羿反对道,“项链上串三四颗,藏在衣服里便好,省得让人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偷去了。”
“好。”泉梅应道,“那徒弟这几天干脆搬到明镜堂去住吧,有什么事也好尽早处置。”
“你去吧。”
铃铛睡醒时,太阳已经预备要落山了,他在床上挣扎了许久都没爬起来,只觉得全身都好像要散架了,许是动静太大,把门外守着的人招了进来。
下人问道:“小公子这是要起床吗?我来服侍您。”
“我来吧。”柳长羿走了进来,将丫鬟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