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传出你重伤的消息之后,她拿出你给她办的销籍文书,离开了。”
贺知昭有些怔然。
他也不能理解秋月此举是何意。
明明他早已写信回来,告诉她伤势没有大碍,年底之前必定能够回来。
按理说,她应该会在府里等着他回来才对。为什么会在几个月之前突然离府呢?
难道她是遇到了什么事?
看来剑影今日在街上看到的人,真的是她。
她离开了国公府,却也没有来找自己,而是依旧待在京城,这是为何?
大夫人看儿子怔然的神情,心下难受,宽慰道:“那就是一个没有心的。这样的人,走了也好,母亲今后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贺知昭哭笑不得,又不是玩具,没了这个,就换一个更好的。母亲永远把他当成小孩子。
他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虚弱地道:“儿子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歇息。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还有妹妹们也早些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好好说话。”
大夫人赶紧让玉书等人送贺知昭回去,千叮万嘱晚上务必警醒些,把人照料好。
贺知昭在房里眯了一个时辰,直到亥正时分才隐约听到了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玉书低声道:“公子已经歇下了,你们也快去睡吧。”
剑影有些惊讶为何守夜的不是秋月,而是玉书。低声问道:“晚上的药可按时喝了?……”
贺知昭出声唤道:“是剑影和刀意回来了吗?进来吧。”
玉书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怪他们吵醒了人。
剑影告着饶进去了:“都是小的不好,可是把公子吵醒了?”刀意紧随其后进来。
玉书无奈地点亮了灯烛。
贺知昭道:“玉书回去休息吧,今晚让剑影守夜。他对我的伤情最是了解。”
玉书不肯:“奴婢一并留下吧。”
贺知昭宽慰道:“不用,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让剑影把要注意的地方都告诉你们,等你们都记熟了再来守着。”
玉书无法反驳,只能退下了。
她知道,这不过是公子的托辞,他一定是要让剑影去查秋月的下落,说不定还要亲自去查。
她很想跑去正院,让大夫人阻止公子这种不顾及自身的行为。
但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她太了解贺知昭了,一旦她这么做,十几年的主仆情分就一朝消散了。
她猜得没错,贺知昭一直等着,没有正经入睡,就是想去找秋月。
他先观察了一下剑影两人,看着不是很醉。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喝醉了吗?能翻墙吗?”
别到时候扶不住他,从墙上摔下来。
剑影和刀意就算是真醉了,听到他这一句也吓醒了。
这一看就是要搞事啊!
李院首虽然没跟来,但是赵太医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做太医的,一个比一个能唠叨,剑影都自愧不如。
若是知道贺知昭顶着寒风半夜去翻墙,他俩的耳朵能被念出茧子。
而且,这是哪里?
是国公府啊!
这里谁最大?
内院大夫人,外院国公爷。
反正不是贺知昭。
这里和军营里可不一样,军营里贺知昭能一言堂。在这里,他明显不能。
而且说话的分量……呃……给自家公子一个面子,勉强排进前五吧!
看着他明显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的作死行为,剑影提醒道:“公子,你可不能胡闹啊!”
“国公爷和大夫人会把我和刀意的腿打断的。”
贺知昭被他这没有骨气的样子逗笑了,安慰道:“你现在是和父亲同列朝廷的武将了,他不敢打断你的腿的。”
剑影一想,也是哦!
但他还是不肯:“不管怎样,公子总要保重自身。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做?这万一出个好歹,不用国公爷动手,小的也只能自挂房梁了。”
贺知昭也知道这有些为难他们了,但他自觉身体还行,没有太医说得那么差,出趟门而已,应该无碍。
他道:“不去远的地方,就去庆园武馆,去了就回来。不去这一趟,我今晚是睡不着的。”
面对失眠的威胁,剑影和刀意只能屈服。
两人把贺知昭裹得厚厚的,像两个贼一样,翻墙把贺知昭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