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组有一炷香的时间,进球最多的便可进入“总决赛”。
由此,最后剩下的九个人,方可进行“冠军”之战。
裴清被分到了最后一组。
从她对前面几组的观察发现,姑娘们似乎都有些放不开,与其说是蹴鞠,更像是在踢绣球玩,有的手帕掩着面怕被人看到,甚至直接用手抛,最终被罚下场。
观众们也都图一乐,看着少女们嘻嘻闹闹脸蛋红扑扑的娇羞模样,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并不将此当做正规的比赛。
直到裴清上场。
她一袭白衣,绑带束腕,如墨马尾高扎于颅顶,清冷的眉眼一丝不苟,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精准又利落的将一个又一个球踢进球门中——
“好——!”
“好——!”
女子干练爽快的球技让群众们发出浓烈的喝彩声!
都未料到这样一个娇娇小小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爆发力,那浑身的气度甚至不输男人!
“好!又进一球!”
“再来!”
喝彩声不断,不出意料,裴清在“小组赛”中大获全胜。
“耶!!!”
裴清兴奋的大喝一声,并绕场一周向为她鼓劲喝彩的观众致谢。
台下,身形修长的男人唇角微勾,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子,眸底有火焰在跳动。
她就是这般动人,像光一样明亮。
最后的“总决赛”,随着裁判的敲锣声拉开序幕。裴清入了场这才发现,对手中竟然有先前那两个送魏飙花灯的女子。
她眨了眨眼睛,并未在意,同场公平竞争。
她专心致志的投入到比赛中。
虽然进入最后“决赛”的都是球技还算不错的,但依旧还是被裴清严厉的“脚风”压倒性领先。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已过半,大家都开始焦急浮躁。谁都想得到那盏金线香菊花灯,不说送给心仪之人,便是买了也值不少钱,而这其中先前那两个女子更甚。
看着台下那个俊逸昂藏,在人群中如蛟龙一般醒目的男人,想到若是能得到那盏精贵的花灯没准便会换来这样一个男人的青睐,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下一个进球的空挡,脚步一转,不约而同的合力,将球朝裴清头顶的方向重重的踢去——
“砰——”
裴清本是打算穿过球杆对角线从另一侧截球的,然而却未料那个球却直直拐了个弯朝她的头上砸来——
她当机立断便要侧身躲开,谁知胳膊却不知被谁用力一拽,混乱中,她本能的护头,身子向后一仰,“砰”的一声,球砸在了她的膝盖上——
下一瞬,“噗通——”,她重重的摔爬在地。
“清清!!”魏飙嘶吼一声,脸色大变!
当即就要跳到台上——
她的膝盖本就被他弄伤了,如今又被重重砸那一下,还摔到地上,该是伤成何种模样!
“你别上来,我没事!”
裴清喝止了台下双眼猩红的男人,撑着胳膊努力的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示意裁判继续。
膝盖的确传来刺骨般的痛,刚刚跌倒时还撞到了球杆,大概率是有些脱臼。
但是如果此时下台就意味着放弃,那她刚刚所有的努力的都白费了。
自己的进球数量已经足够可以赢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坚持到时间,为什么要放弃?
她转头看向刚才故意朝她头上踢球的那两个女子,以及几不可查拽她胳膊的小跟班。
耍小手段?那她偏要坚持到底。
当着她的面想泡她男人?
做梦!
比赛重新开始,裴清就那般站在球门前,只要那两个女子欲要进球,她便就上前一脚踢开!
虽然她身残,但是志坚!
在魏飙痛苦难熬的半柱香的时间里,裴清终于以最高数量的进球,夺得了“冠军”!
全场都在高呼为她喝彩。
小娘子一瘸一拐的领到了那个金丝香菊花灯,而后扬着最灿烂的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怀里,不顾众人的起哄与惊讶,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落下一吻——
“公子,可愿收下小女子的花灯呀?”
男人紧紧抱着她,按着她的后颈吻上了她的唇——
他怎么会不收……
他怕是永生永生都被她困在了这只花灯里,眼睛里只属于她的明亮这一辈子都无法熄灭……
.
回到府里后,裴清的腿即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馒头一样肿了起来。
并且膝盖处还有大片擦伤,又红又肿,还伴随着血丝渗出。裴清微微动了动自行检查,她觉得百分之九十是脱臼加骨折。
可是她不敢说,因为床边站着的男人脸色像煤球一样黑。
老魏匆忙赶过来,仔细给她把了脉,捏了骨,前前后后检查了近半个时辰后,终于得出结论:小腿骨折,膝盖脱臼。
这下魏飙的脸更黑了。
裴清也是无了个大语,怎么蹴个鞠摔一跤就摔的这般严重?还真是得了古代女子身娇体软的病?
最终,在裴清的一阵鬼哭狼嚎中,老魏颤着手给她的膝盖复了位。
魏飙按着她胡乱扑腾的身子,全程冷酷无言,面无表情。
裴清哭的更厉害了……
她抱着他的胳膊,直到咬出了好几排的牙印才罢休。
最后的最后,给她的小腿用木板固定了位置,又给膝盖处上了药,鸡飞狗跳的治疗这才算结束。
裴清眨着泪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床边的黑脸男人,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委屈极了。
魏飙最受不住她这样,心软的不成样子,叹了口气,刚要将她抱到怀里,突然,方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阿飙,他大伯,你们可看见了秀蔓?”
“秀蔓?”老魏一愣,站了起来:“未曾看到啊……”
方氏神色焦急:“这孩子说是随清儿姑娘去看花灯,这走了半宿却未见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裴清一惊,登时坐了起来。
先前秀蔓与她一道去送饭,到了书房她被魏飙拉进去……
后面浑浑噩噩的便忘了此事,秀蔓去了哪?
魏飙握着她的肩,轻拍安抚,示意她无事。随后敛眉道:“我已派人叫她回去。”
方氏一愣:“秀蔓她自与清儿姑娘去了书房便未再回来呐……”
裴清也开始急了,那姑娘也不爱说话,并且还有一些将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举动,独自一人会不会出什么事?
“吴庸。”魏飙唤道。
“小的在。”吴庸躬身走了进来。
“派人去寻。”
“是,主公。”吴庸领命退下。
方氏得到答复便也随着老魏退了下去。
裴清有些不安,在魏飙的安抚诱哄下才慢慢睡了过去。
直到女子熟睡,魏飙这才从她颈下轻轻抽出胳膊,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而后起身,披袍融入暗中。
“来人。”
“是,主子。”暗卫跪地现身。
“将今日那二人的身份查清,连根拔起,逐出甘城。”男人声音冷如冰霜。
“是!”暗卫敛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