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晦,你觉着呢。”
祁晟翻身下马,没有理会游熠,透过窗子看向时媱:“累不累。”
“还好,左右都是坐着,累不到哪里去。”时媱见游熠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俩,瞪了他一眼,别过头,打量着周遭。
这里已然是个大村落了,约莫有三四十户的人家,在村子的入口处,一棵巨大无比的槐树,直挺挺的立在中间,下面摆了张石凳,供村民乘凉。
槐树的叶子墨绿幽深,树干约莫五六个人手拉手圈住,才能合抱起来,枝叶繁茂遮盖了头顶的天空,是棵百年老树,能扛过冬天的那种。
本以为要探查很久,程思嘉和魏明泽很快就回来了。
“如何?”时媱问。
“都有人在,但就是不开门。”魏明泽深深地叹了口气,“总不能都到这儿了,还露宿野外吧!”
“只是……屋内要么不回话,要么都是老弱妇孺,确实有些异常。还要往里走,找找能借宿的人家吗?”
游熠疯狂摇头,表达不满。
“那就找找村长,实在不行只能走了。”时媱提议,说着,她跳下了马车,“就将马车放在这里吧,带上贵重物品,村子里也许路不太好走。”
几人点点头,往村子深处走。
可越往里走,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好似有无数双眼睛,在默默的盯着他们。时媱知道那不是错觉,有人悄悄打开了门窗,在缝隙里盯着他们。
到底发是什么情况——
屋舍越来越分散,天色也越来越黑,几人正要往回走,不远处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双方打了个照面后,紧跟而来的,不是对陌生过客的好奇,而是是呵斥,还有警惕的围攻。
“什么人!”
那伙人约莫有二十来个男子,他们有老有少,以壮年居多,手持农具还有一些棍棒,将时媱他们围了起来。
这些人面色疲惫,但双目中尽是警惕。为首的男子高高举起镰刀,上前一步,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上刀了。”游熠向后退了一步,将身体藏在魏明泽身后。
“别废话。”
“滚出我们村子。”
“离开这里!”
群情激奋下,实在是难以抵挡,又没办法沟通,只得暂时退去。
突然,时媱在人群末端,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杜阿婆?”
“阿媱姑娘……祁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听到女子的声音,杜阿婆挤过人群,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一行人。
时媱上前一步:“我们要回京,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但是村子里没有人应门,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顿时,杜阿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佝偻起的腰,像是压了块巨石。
她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中年男子见状,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上前,沙哑着嗓音道:“我是这里的村长,村子里没有空房间供你们借宿,还请另寻他处吧。”
这显然是借口,将他们赶走的借口。
程思嘉:“还请通容一下,这附近实在是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而且,多日赶路,身上早就没了干粮。”
“是啊,就一晚,明日天亮我们就离开,村长您看可以吗?”时媱跟着附和,恳求的看向杜阿婆和村长。
“村长,这是我在平州府做工的主家,不是什么坏人,要不,就让他们住一晚吧,天色这么晚了,外面……外面不安全啊。”
说着,杜阿婆的声音不免带上哭腔,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村子里的其他人,也瞬间低沉下来,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好半天,村长叹了口气,看向时媱几人:“行吧,你们跟我来,我家和杜阿婆家相邻,刚好够你们住。”
接着,他看向其他村民,咬咬牙道:“都散了,赶紧回家去。明日……明日再找找,不行我就去城里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