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棠:“他们在测他有没有灵根?”
宿尽舟点头,“这种事在夏洺国很常见,各门各派为了壮大自身势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寻找这种没家的小孩,有灵根的就带回去,他们把这个叫做‘捡垃圾’。”
迹棠眼中闪过错愕,“他们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啊!”
男孩非常害怕,在那人手中一动不敢动,片刻后,那人收回手,又将他扔给其他人,“带回去吧。”
领头的颇为意外地施舍他一眼,“是个有灵根的?这趟出来运气还算不错,回去可以交差了。”
男孩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几人修改了命运的走向。
空间波动一瞬,迹棠和宿尽舟已经身处门派中。
小男孩也从小叫花子变成了一身弟子服的外门弟子。
迹棠看着他一步步摸爬滚打,受同门欺负,被内门师兄师姐当作抓捕灵兽的诱饵。
他很多次死里逃生,总会被同门遗忘,就连管教外门弟子的掌事也是个认灵石的贪财货色,给他安排的差事一次比一次差,也一次比一次危险。
他在最底层挣扎,活成‘贱命一条’,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见人就躲,每天的日子都昏暗无光,快活成了行尸走肉。
他从小少年变成青年,和他同一批的同门早就进了内门,只有他还在外门干着最脏最累的差事,无人问津。
他的人生是灰色的,一眼就能看到头,他似乎也习惯了,直到他遇见内门师尊,他的机缘也终于来了。
这位师尊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将他招入门下,虽也是做些打杂的活,可他身份已经从外门弟子升为内门弟子。
他人生终于注入一丝希望,他开始奋发努力,做完手上差事就跑去师兄师姐练功的地方跟着学两招。
碰上脾气好的也就不管他,碰上脾气差的,他就会被打出去,然后一身伤地返回住处。
他就这么一直坚持,长年累月,终于被师尊看进眼里。师尊开始教导他,他学得也很用心。
他悟性不错,真有人教了,他便进步飞快,仅用百年就追上了同门师兄姐,让师尊另眼相看。
他再不是那个任人呼来喝去的小喽啰,走在路上也会受人一礼,被称呼一句“师兄”。
他开始习惯如今的日子,好像已经忘了以前受过的罪。
迹棠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很有闲心地和宿尽舟聊,“他这人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不惜冒着天道也要用分身来修真界,他对权利的追求太狂热了,我看他现在过得不错,怎会对权利有那么大的渴望?”
宿尽舟,“可能之后又遇到什么挫折呢。”
迹棠猜,“情伤?被兄弟背叛?还是被同门拉出去当诱饵?”
结果她一个都没猜对。
黑衣领主就这么一路顺风顺水的将修为提升到了众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一步步成长为门派长老,一门之主。
当然,迹棠也从中窥探到了几分他布阵的习惯和门道。
这之后他一步步发展门派,融合势力,到能与正坤派并驾齐驱,再到取代正坤派,成为夏洺国第一门派,最后问鼎川黄州,他也成功渡劫飞升,位列仙班。”
迹棠拍拍手,“得,咱们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对权利那么渴望,闹半天他是一路扶摇直上,习惯了大权在握啊。”
宿尽舟,“想来仙界能人异士众多,他很难成就大业吧。他在修真界凌驾众人,但在仙界却不一定,这也算是一种落差了。”
迹棠还想通过黑衣领主看看仙界究竟何等光景,却发现空间动荡变得剧烈起来。
她脸色一变,“黑衣领主觉察到了。”
话音刚落,万梦归墟诀就被黑衣领主施法打断,两人所在的空间一阵扭曲,接着便出现在妖族部落中。
他们刚出现在这里,黑衣领主的攻击就紧随过来。
迹棠和宿尽舟就等这一刻,马上迎上去。
黑衣领主:“小家伙,你刚才似乎在我的幻境里耍了点小聪明。”
迹棠攻击法诀一个接着一个,高阶法诀在她这里不要钱似的往外丢,“不然还要在你的幻境里束手就擒吗?”
迹棠已重回巅峰,和宿尽舟联手,就算对上黑衣领主也不虚。
黑衣领主是强悍无匹没错,但他受天道限制,只能用分身出现在修真界。
黑衣领主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的目的与其说是和迹棠两人对上,不如说是布一盘大棋。
他把整个下界作为棋盘,棋盘上的各族都是他的棋子。
迹棠与他交手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不对。
黑衣领主像是在拖延时间,他并未认真与他们交手,很多时候都选择了避让,这让两人不禁生疑。
迹棠和宿尽舟交换一个眼神,接着两人同时退后。
宿尽舟撤掉七环困灵阵,当阵法撤掉的刹那,响天彻地的巨大轰鸣猛然灌进他们所在的这方空间。
轰鸣中,尖锐的惨叫和嘶吼如道道惊雷飞速划过。
他们望向天空,火烧云愈加浓郁,那不是自然形成的变化,而是被某种法术影响了。
能造成如此影响,将妖族部落化为橘焰牢笼的只可能来自一种阵法——妖魔地缚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