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延瞪大的双眼盛满了不可置信,“凶手也不会是孟青兮了,难道?上次案子的凶手不单单是孟青兮一个人?”
朔凝重地点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一声细微的响动听传入了朔的耳中,嘴角微微一勾,随即他转移了话题。
“望,你擅长什么器乐?”
李望延被朔问懵了,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器乐吗?早年阿爹教我学琴,我学了一年,还是没学会,不过啊……不知道为何,偏偏琵琶我一学就通。”
“琵琶嘛……”
朔眉头慢慢地拧起,凝重地问道,“只会这个吗?有没有会小一些的?”
“小一点?这……”莫不是指他的……就在李望延暗自犯难之际,只听朔小声地嘀咕,“琵琶太大,不太好随身带,怎么就只会这个呢?”
“呃……你,是想教我吹笛弄萧吗?”
李望延的提醒让朔灵光一闪,“那好,笛与箫,哪一个你能在三日内学成?”
“啊?三日?笛?箫?”
庄拾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替李望延接道,“朔小兄弟啊,俗话说千日萧白日笛,李兄哪怕是文曲星下凡也至少得学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若是文曲星下凡也就用不着三日了。”习惯性地瞥了一眼破门而入的庄拾星,朔转过身继续问道,“萧与笛,哪一个?”
“这……我……笛……萧……”
李望延一会看看朔,一会看看庄拾星,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抉择了。
待沉思了一阵,咬了咬唇,坚定地开了口,“萧!”
李望延答完之后,朔与庄拾星都看着对方沉寂了许久,约莫半晌之后,朔道,“那好,我去请镇上最好的吹箫先生教你!”
而动身之际,他就被庄拾星拽住了衣袖,“哎……请什么先生,直接让我教不就成了,我会!”
“你会?会到什么程度?能在三日内让望学精吗?”
朔反问,“你的萧音有多大本事?痴迷?入神?控心?上次与敌人一战你竟然只到了破体,还是伤敌八百,自毁三千的。就一半吊子。你行?你真的行?别到时候教了三年都教不会望。”
“你、你…你……”
朔的话把庄拾星给呛住了,一时间庄拾星竟然想不到形容自己吹箫厉害的词,折扇已经把自己的手掌拍红了一大片,看着朔一脸轻蔑的表情,咬了咬牙,急得接了自己都没想过后果的话,“会到你会程度!上次若不是我这半吊子,这一帮大伙又怎么可能个个生龙活虎待在这呢!你的本事可从不外露,谁又真的知道你有多厉害?搞不好,你连我这半吊子也不如!”“半吊子”三字庄拾星咬得极为用力,恨不得这三字指向的人是朔。
“哦?你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是值得夸奖的。”朔点点头夸赞道。
“你、你真当自己那么有本事啊?呵……也不知道是谁的……”
摄魂术那么没用,早就已经被我给破解了。
后半句庄拾星只敢在自己的心里说,“本事那么差,关键时刻总是起不了作用。上回我师父的案子,哟哟哟,那谁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在你眼中原来那谁是那么不堪的啊?”只见朔轻蔑一笑,取出了一支竹笛,拿在手中玩转了几圈,随后指向了庄拾星,“既然如此,我们比试一场,如何?让你这半吊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音功。”
庄拾星被朔激得几经失去理智,红了眼,当即应下,长萧一出,直接对上了朔的竹笛,“敢不敢比?若我赢了,那么就由我来教李兄;若我输了,我弃萧习笛,拜你为师!”
“比。”
朔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不过这赌注对你不公平。拜我为师可没有那么容易的。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让你半曲,若是半曲内你赢不了,那么你乖乖回去当徒弟重新学萧就行。”
李望延虽然从头看到尾,但是还是不太明白这两人为何就突然要比试,就连比试的彩头都是那么奇怪,就好像是他们之间有人故意在……
目光随即移向始作俑者的身上,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对方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回了他一个眼神,意为心照不宣。
“好!一言为定!”折扇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长萧,只见庄拾星二话不说直接吹奏了起来。
高昂的曲调如惊涛拍岸、连绵不绝地在客房中荡漾开来,片刻之后,激扬散去,萧瑟凄凉的秋季在耳畔散了看来,秋风拂过,枯萎的落叶似千万飞蝶扑面而来……
半曲尽时,婉转的笛声掺了进来,宁静悠远,眼前好似出现一片晚霞,不多时,夜幕至,天际的星子微微闪耀着。
夕阳晚霞的场景换成一片一望无垠地沙漠,北风呼啸,寒冷寂寥,有个旅人牵着骆驼,在夜空下艰难的行着。
忽然,风至了,明月突破云层将月光撒到了沙漠之中,为旅人照亮了前方的路……
一曲终了朔睁开了眼,看着面前因为比试而被不小心控制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打了一个响指,“醒。”
“如何?”
刚恢复意识的庄拾星还没来得及思量其中的缘由,就被朔的话语给震住了,“想不到你的《秋散律》连《音功》谱上最基础的入门曲《将夜行》都敌不过。吹奏《秋散律》,你的火候还不够,果然是个半吊子啊。”
朔掏出了一本萧谱丢到了庄拾星的面前,“三日学会它,你才有和我叫板的资本。下次,能控制你的人可没我这么好心。好好学,不然你连到时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冷冷地丢下这段话之后,朔一把拉过李望延,直接穿过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庄拾星离开了。
“武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不是还在外面守着聊天吗?”文泽轩很奇怪。
“一场比试罢了,我们只是不小心被牵连了。”武云堂拍了拍文泽轩的肩膀,“安慰一下庄小兄弟吧,他受到的打击不小。”
“啊?拾星?他怎么了?哎……大哥你别走啊……哎……”
想要追上去的文泽轩又看一眼房中死死盯着朔留下的书的庄拾星便停下了脚步。
而下一刻,庄拾星红了眼,眼眶周围有泪在翻涌,最后竟落了几滴在那本书上,泪模糊了眼,可书上的二字却映入了他的心中。
“拾星!你别哭啊……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唉……”结果他越说,对方的眼泪就掉的越厉害,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萧音笛声散去的客房中,此刻只留下了一个感激的哭成泪人的青年,以及一个不会安慰人的大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