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银发雌虫很快就走出了视线之外,尤安有点沮丧地趴在窗户边上。
但却没想到下一刻他又再次回来了。
“啊啊!”小雄虫高兴地给他展示自己的兔子玩偶。
尽管西拉尔只能看到一团白不拉几的不明物。
“你在做什么。”雌虫犹豫着问。
“啊啊!”尤安的金发晃啊晃晃啊晃,差点将西拉尔的眼晃花。
“你不会说话吗?”
尤安眨眨眼,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几个字:“晒、晒太阳。”
雌虫好像沉默了一小短时间,但很快又冷硬地重复道:“我不会带你走的。”
之后的小半个月,那只短头发的雌虫都总会经过尤安的窗前,最开始时是冰冰冷冷,后面几次却都会带来一点尤安没有见过的东西。
比如有着粉色包装纸的糖果,叠成星星的纸片,可爱的橡皮筋。
还有一包白色的毒药和锋利的小刀。
西拉尔说:“我要走了,这个给你,如果想要逃走,就把这个下到那些讨厌的虫的食物里面。”
尤安开开心心地接过去,打开了就想往嘴里吞:“啊啊!”
西拉尔:“……”
最后雌虫沉默许久之后说:“你跟着我走吧。”
他侧过去脸垂下眼:“我打架很厉害。”
这是一只非常厉害的雌虫,尽管还非常年轻,或许才成年没有多久,但已经能够在重重把守的实验室来去自如。
甚至一度真的差点带走了尤安。
但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在登上西拉尔准备许久的小船之前。
穿着冰冷防护服的研究员们看不清面貌,但每一个都是那样可怖的样子,带着令虫厌恶恐惧的药水的气息。
总是出现在实验室之外的碧绿海水终于能够真正被触碰到手心。
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但是抱住自己的雌虫却是热乎乎的,像一只大火球。
尤安被西拉尔紧紧地抱在怀里,海水将他们的身体覆盖,深海之下隐隐透着的红光显得怪谲而美丽。
研究员们手里拿了很多让虫害怕的武器和不知名的药水,却并没有让尤安感到疼痛。
因为雌虫将他抱得很紧,护得很牢,从尤安的视角,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角。
以及不断往下流淌着的鲜血。
“不走了。”尤安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研究员的迷药射中,浑身都发着麻,将雌虫滴到自己脸上的血液抹开,努力地学着说话:“海里,疼,我不走了。”
此话一出,尤安明显感觉西拉尔抱住自己的手臂僵硬了起来,尚且年轻的雌虫还无法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碧绿的眸子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以及慌张。
“小哑巴你又在说什么。”他低着头假装听不见,抱着尤安想要爬上自己抢来的船上。
周围的研究员越来越近,尤安眼尖地看到了他们拿出了违禁的高级枪-只。
即便是厉害的雌虫也难以在其下存活。
尤安松开西拉尔的手,将他想要绑到自己身上的系带扯开,一字一句地说:“我、我不走。”
雌虫的动作顿住,然后下一秒被扑倒在船只上,躲过了射过来的一枪。
尤安用力地咬在了雌虫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整洁的牙印:“啊啊!”
小殿下一着急起来,也并不是只会啊啊呜呜,还会咬人和偷偷启动发动机。
然后在西拉尔慌乱的眼神中,扑通的一声跳回了海中,冰凉的海水瞬间将雄虫包裹,眼前一片模糊,昏迷前的最后一个记忆是已经远去的船只和研究员们逐渐靠近的身影。
只要他还在这里,这些虫就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尤安比任何虫都清楚这件事。
只要西拉尔还活着,他们总会再见面。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不知道是被注射了不知名药水,还是泡了太久的海水,又或者是尤安不知道的其他原因,再一次见面时,西拉尔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小哑巴金发雄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