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兵作战系的新生们刚听说魔鬼教官云琼请假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极其兴奋的。
云琼只带新生区区一年,但是但凡被他带过的新生,不管你是哪个古老贵族里头出来的天之骄子,唯一继承人,还是垃圾星里爬出来的草根天才,到最后都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要知道能进首都军校的,终究是天才多,教官和老师们不怕你笨,就怕你自命不凡,爱当刺头。
云琼能迅速调教出基本功扎实又听从命令的新生,着实为后头的其他老师教官省了一大袋子的劲,这也是他被称为金牌教官的原因之一。
今年的新生才入学三个多月,还没服帖,天天上课被训得灰头土脸,最爱挑衅的几个好几次都被打断了骨头抬进的治疗仓。
如今云琼请假,他们就像是峨眉山的野猴子,出了栅栏的野猪,巴不得跳起来大叫几声,宣告自己的自由——至少在钦元春动手之前是这样。
钦元春跟在云琼屁股后面,多少年没见过刺头了,把她身为Alpha的血性都勾了上来。
她不懂收敛,也不懂循序渐进,在边境星厮杀过的军人气势惊人,课后医务室的医疗仓都没躺下。
在单兵作战系的教室里丢一块砖头,都能砸死三个贵族,哪能容忍她这样没轻没重。
投诉的信件雪花一样飘进首都军校的邮箱,单兵作战系快退休的老院长疗养院也不住了,坐着代步的小型智能悬浮椅杀到了首都军校,把钦元春骂了个狗血淋头。
总之一周的代课下来,是学生也不服,钦元春也暴躁。
所以当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在训练室大门口看见回归的云琼的时候,感动得痛哭流涕,膝盖一软险些给人跪下。
她一边喊着“指挥官”,一边抹眼泪,大步近到云琼十米内,却陡然急刹车,一脸尴尬地顿在了原地。
云琼一身整肃军装,扣子都老老实实地扣到了最上一颗,连喉结都没有露出来。
他在出门前已经再三确认过,自己露出的为数不多的皮肤上并没有不该有的痕迹,看见钦元春古怪的神情的时候还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钦元春两侧面颊上浮现两朵红霞,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是吗?”云琼不太相信。
他刚抬腿近了一步,钦元春就像是被针扎到一样跳了起来,极速后退,摆手道:“等,等一下!”
云琼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副官能有这样应激的反应,必然是有她的原因,便停下脚步没有再逼近,只是肃然地看着她。
“你,我,你……”钦元春的脸红成了猴屁股,两只手在空中笨拙地飞舞,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训练室大门刺啦一声开启,勾肩搭背走出来好几个Alpha,有说有笑的,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不远处的焦灼情况。
“什么味道?”嗅觉灵敏的男Alpha率先停下脚步,在空气中耸了耸鼻子,“好像是一股酒味……我靠!”
他叫了一声,猛地捂住鼻子,后退了一大步的同时,张开手臂把自己的伙伴们也往后拨了拨:“好大的攻击性,别闻,扎得头疼!”
云琼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钦元春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抬手摸向自己被领子遮挡住的后脖颈。
他是Beta,完全不受信息素的困扰,平日里也没有注意信息素的习惯,以至于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既然他的后脖颈没有腺体,无处发泄占有欲的Alpha就会选择用别的方式来代偿。
云琼几乎都可以想象到,在这样长时间的亲密行为中,白若松是怎么样怀着尖锐的嫉妒心,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身上留下足量的信息素,来标记所有权。
“指挥官。”钦元春缩着脖子挪了过来,因为被云琼身上的信息素扎得浑身难受而眉头紧蹙,“要不去医务室那边买些抑制喷雾?”
正常来说,AO除了特殊时期,都能够自主控制信息素,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两个好斗的Alpha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在兴奋之中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什么的。
信息素有时候是求偶手段,也有时候是武器。
无论是衣物,还是皮肤,长时间接触浓烈的信息素必然会沾染上,抑制喷雾就是为了祛除这种沾染的信息素而存在的。
不过首都军校里头的新生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即便是打架这种兴奋时刻,也很少有人会控制不住,所以抑制喷雾的使用概率非常小,不是常备的东西。
云琼本想答应,可临开口之际,又想到早些时候,自己婉拒使用治疗仓之时,白若松那个微妙的表情。
那个时候的白若松一定想到了,想到了就算他不愿意留下记录,自己留下的那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也会毫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能够闻到信息素的AO,向他们宣告——这是我的人,你们离远一些。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云琼忍不住感叹,虽然分化了,身体也成长了,可她还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的东西充满占有欲。
“不用了。”他放下摸着后脖颈的手臂,神色淡淡,“迟早都是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