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他便知这女子绝非常人。
她在宋澄碧面前站定,略带笑意地问道:“公子,前些日子在昌郡山一带的酒楼,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料想公子已然忘记当日初见情形。但今日又能在此重逢,也是实属难得。倒是不知公子此行欲往何处?”
她的声音虽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可见此人该是有修为在身。
宋澄碧心中一动,既然如此,那想来说出自己的行踪也无妨。
他便简单回应道:“在下此行前往青云观,欲参加过几日的收徒大会。”
女子闻言,眉梢微扬,似有几分意外,笑道:“哦?看公子的举止打扮,还以为公子只是一介书生,未曾想原来公子也是修行之人,这倒让人意外。”
宋澄碧轻轻一笑,淡然回应:“也不过是因为前不久的一次机缘罢了,在下得道长指点,才来此地求学,实在算不得什么修行之人。”
那女子却进一步追问:“哦?机缘?”
随后眼眸一转,问道:“倒是不知道公子姓名?”
宋澄碧便答:“在下姓宋,名澄碧。”
她听了这回答,心里暗自思索:嗯,五行缺水,还缺的不轻。
她面不改色,继续问道:“听公子这名字,似是水意甚浓。莫非...是命里缺水?”
宋澄碧微微一笑,随即同她讲了自己名字的来历。
“确是如此。幼时家母曾请一位道长算命,那道长言我‘火旺土盛,需水以调和’,因此为我取了‘澄碧’二字,借‘澄’之清明和‘碧’之深邃,平衡命中五行。”
女子闻言,莞尔一笑,随即提议道:“既然如此,公子此行又欲赴青云观求道,不如让我为公子卜一卦,看看这次机遇如何?”
宋澄碧心中稍有迟疑,自己刚找那老道长算过命,再算怕不是要把命算薄,便婉拒了她的好意。
她见宋澄碧拒绝,却轻笑道:“公子莫急。其实,我想给公子卜这一卦,也不单单是想看公子此番机遇如何”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几枚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光的种子,走近一步说道:“此乃渡生丹阳莲的种子,乃是极为珍贵的灵种,传言孕育七千周天后方可结出渡生丹阳莲子。这结出的莲子对修行者来说大有裨益,可用以炼制珍稀灵丹,大涨修为;对凡人而言,更是有重塑肉躯、起死回生之效。”
她继续解释道:“不过,这种子须得纯阳之人以一滴血液为引,方可激发其生机,从而生根发芽。日后,还须此人将其贴身带在身上,以纯阳真气日夜滋养,方能开花结果。是以,这种子虽然也算是珍贵,但比起它结出的莲子,倒也不算什么。”
宋澄碧听后,面带疑惑地看向她,试图问她此举意欲何在。
后者却是眼含笑意,似乎对宋澄碧这番早有预料。
她含笑提出条约:“公子若愿意,不妨与我做个约定。若公子此次在收徒大会中得志,成为青云观的门下弟子,那这种子我便赠于公子,全当是一番贺礼;倘若公子未能如愿,届时还望公子能将其培育至开花结果。现在公子或许还不知什么是纯阳真气,不过到时我会教公子如何培育。待到莲花结出莲子时,我自会来寻公子,届时我们各取其半。”
见宋澄碧心生怀疑,风袖仙子又说到:“这渡生丹阳莲的种子也算是上等的灵物,虽在培育时需公子一滴血,但其他并无害于公子。”
“而且,我刚才也说过——这莲子培育过程中,需要一滴纯阳真血,在开花时更是需要纯阳真气滋养它,所以培育过程中最难的一步是找到纯阳之人。我第一次看到公子,便知道公子体内有玄火之气,只是见公子书生打扮,便想公子该是不谙此道,所以上次才没找公子。而且这种子虽然难得,但是我自己手里还有不少。只是纯阳之人难觅,而公子正合此条件,所以现在我才与公子做这交易。”
宋澄碧想了想这买卖:对于她而言,自己拜得青云观门下她也只是失了几颗种子,可自己若是没能去得青云观,待培育出莲子后,她却能得到一半;对于自己而言,不管成功与否都能从中获益,且过程也没什么风险。这事似乎两人都不亏。
只是听她的意思,难道是自己这行的希望不大?
倒也是无妨,自己本就是去碰碰机会。
宋澄碧听完女子的话,心中疑虑未消,又沉思片刻,随即问道:“仙君为何单单要赌我能否入青云观修道?”
女子浅浅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公子既不愿多透露消息,那我自然也无从得知更多。”
她继续道:“再说,公子若是真去了青云观,日后你我二人定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这笔交易自然也就无法完成。”
宋澄碧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若真如仙君所说,那在下便试试看。倒是要感谢仙君愿意给我这机会了。”随即便从她手里接过种子。
女子见他答应,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意,她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细小的玉瓶,“此为养灵露,可助这种子快速生根发芽,公子可适时使用。”
宋澄碧接过玉瓶,将种子与养灵露一同仔细收好。
女子望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么,就愿公子此行顺利,你我日后无缘再见。”
宋澄碧闻言,一时心中有些疑惑,但见女子神色平和,也未再多言,便点了点头,准备告辞。
“若是公子此行不顺,待到莲花盛开之日,我自有办法寻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