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到“虞将军”,虞停鸢颇觉意外:“你最多不过十七八岁,能受过我爹爹什么大恩?”
“郡主有所不知,小人是并州人士。当年虞将军返朝,经过并州,解决当地匪患,救下了小人父子……”
虞停鸢怔了一瞬,想起自己已逝的父母,心中微微发酸,语气不自觉变得越发柔和:“是么?如此说来,倒是巧了。那时你多大?”
“回郡主,小人当年六岁。后来虞将军牺牲,家里还曾为他立牌位祭祀。其实不止我们家,并州许多人家都是这般……”
虞停鸢微微一笑:“这些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可能是因为提到父亲的缘故,她看这个冬青更加顺眼几分,有心想再多聊一聊父亲的旧事,但看时候不早,便打算让他们先行安置。
突然,有下人匆忙来报:“郡主,顾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虞停鸢讶然。她不是说过不让他到这边来吗?
她心念微转,这会儿早已天黑,他赶过来多半是有要紧的事情。
因此,虞停鸢爽快吩咐:“让他进来。”
……
这是顾况第一次进郡主府。
在梨花巷时,王婶曾多次提过此地,说是御赐的宅院,清幽而不失气派。
然而等顾况来到这里,他根本无心欣赏,只跟着带路之人匆匆前行,一路直至厅堂。
甫一走进去,顾况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郡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有什么急事?”
“我……”顾况目光凝定在她的面容之上,她神色平静,眸间隐隐蕴着几分好奇。不知怎么,他到嘴边的话语突然就没法说出口了。他只含糊问,“郡主,那,那五个人呢?”
“你知道的,我这人素来不爱勉强旁人,所以刚才就问了他们的意见。”
顾况闻言,心尖一抖,不自觉生出几分期冀来:“那他们……”
虞停鸢也不瞒他:“三个想离开,两个愿意留下。”
“郡主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我说了,我这人不爱勉强别人。说起来,愿意留下的两人当中,其中有一个还和我有些渊源……”虞停鸢说得两句,后又打住,重新看向顾况,“你这么晚找我,到底什么事?”
怎么看他神色有些古怪呢?
顾况沉默一会儿,忽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长而扁的木匣,双手递向郡主。
“什么?”虞停鸢好奇接过,尝试着打开。
只见铺着蓝色绒布的木匣内,端端正正躺着一支赤金缠丝蝴蝶簪。
她刚一拿起来,那簪子上的蝶翼便轻轻晃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虞停鸢挑眉:“这是?”
“这是我用今天在斗武场里赢得的钱买的,送给郡主。”顾况回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其实今天刚回到梨花巷时,他就想送给她了。可惜没来得及送出去。
“挺漂亮的,我很喜欢。”虞停鸢将发簪重新放回木匣,微笑着问,“花了多少银钱?可以从那四千两里扣。”
想了一想,她又改口:“算了,其实那些钱算是我强借给你的,你如果真不还……”
“郡主!”顾况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那两个面首,可以不要吗?”